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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的昆明,轰鸣的火车驶进了站台,绿皮色的车厢很有年代感,列车员们陆续打开了门锁,一时间站台上人头攒动,行色匆匆。人群中夹杂一名胸配红花、步宇轩昂的兵哥,看起来是退伍老兵。
他手里握着回家的车票,但他却狠狠撕碎了它,转身走出了火车站。他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的转身,竟然再也没有回过家乡。
时间回到2011年的一天,一辆汽车行驶在顺河镇玉泉村的泥路上,这个顺河镇是四川省内江市下辖的一个小镇,玉泉村就在这个镇几公里外。
农户院坝不算宽敞,篱笆里的鸡鸭被人来生惊的叫唤,手指大裂缝的土坯瓦房低矮老旧,是当时再普通不过的农户,目前仍住在这的只剩两位70多岁的老人。
两位老人面对记者的到访有些不耐烦,眼神无奈尽显疲态。接着记者向老人告知了此行的目的,不为其它,他们是为一桩杀人案而来。
原来前不久,也就是2011年6月28日,湖南长沙发生了一起持枪抢劫杀人案。早在之前警方根据调查取证,各方面都确定了一名叫曾开贵的男子与这次抢劫杀人有重大嫌疑,而警方所说的曾开贵正是这两位老人的儿子。
在老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两位老人沉默不语,只是发怔。面对记者的询问,老人多以“不知道”、“儿子好多年没回家”、“一点音讯没有”作答。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老人又叹息道;这些年不知道警察、记者来了多少次了,我们能交代的也交代了,儿子不听话我们也管不了,汉子做事汉子当,再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曾开贵就一定杀了人,如果他真杀了人,就让法律去管吧。
曾开贵于1969年8月23出生在玉泉村,在家排行老四,他父亲回忆道,当时物资紧缺,自己是石匠,为了养活七口之家,曾父每天要早出晚归拼命挣工分,管它红苕土豆勉强只能填饱一家人肚子。
谈到曾开贵小时候,放学后马上就背着篓去割猪草,放牛,或许因为成绩不好加之家境困难,曾开贵在读了一学期初中时就辍学了。
辍学在家的曾开贵,每日除了干农活,就是强身健体,大概是受那个年代武侠电影的影响,曾开贵一度痴迷于练武。
不仅力气大,而且饭量也大,从不挑食,总能把肚子吃得鼓鼓的像个小孕妇,于是同伴们就送了他个外号“四儿娘”,总体留给大家的印象还不错。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曾开贵慢慢成长着直到步入成年,当时家人就寻思为他张罗对象,有一次经媒人牵线,他与邻村不远一个姑娘好了
眼看两人就要谈婚论嫁,女方父母却不满意这门婚事,原因是女方嫌弃曾开贵家条件太差,而女方的父亲又是当地的包工头,比起曾家却要殷实许多。
曾开贵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这次感情挫折深深刺痛了他。有一天,他对着远方默默发誓,一定要走出去,干出个样来,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后悔。
当时那个年代,特别是贫困山区要想走出去,只有两条路读书和当兵,他早早辍学,读书这条路自然走不通,剩下的选择就是入伍参军。
进入部队后,曾开贵果然不忘初心,不管是常规训练,还是执行特殊任务,都能顺利完成,有一次还因为表现出色,荣立三等功。
平时战友们休闲娱乐时,他也不忘锻炼学习,一有空就学习枪械知识,好像胸中有股无形的力量,叫他时刻不忘出人头地,直到扬眉吐气。
三年的部队时光既严酷又短暂,很快到了退伍的时间,这也是曾开贵盼望的事,因为退伍就意味着分配工作,可是命运偏不遂人愿,殊不知九几年的大环境下,退伍并不意味着就有铁饭碗。
接连几次挫折也让他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仿佛自己像一道漂泊的浮萍,或许他的观念也正是在这时逐渐发生改变,此时极端的念头很可能正在他脑子里酝酿着。
人们除了了解到这些信息外,对于曾开贵犯罪历程的认识其实也是从2011年以后才逐步建立的,而且这个时候,才把他的作案时间,追溯到1995年10月13日的西双版纳勐海县持枪抢劫杀人案。
可是自从西双版纳第一枪响后,曾开贵就如人间中蒸发,而在火车上决绝的转身,事实上也是曾开贵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次露面。
直到后来苏湘渝一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接连发生,其手段血腥残忍空前,因而曾开贵这个名字又被提起,并慢慢牵动着人们的神经。
这要从2004年说起,2004——2005年,分别在重庆发生两起持枪杀人案,在弹痕的比对都出自同一把54式手枪。
2009年3月19日,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重庆哨兵袭击案,致使哨兵一死一伤,一只81式自动步枪被抢,弹壳仍然是从那把54式手枪发出。
理由是凶手把目标盯向八一式自动步枪,说明他本身对这种枪械了解,毕竟这种军用步枪,没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很难驾驭。
从这些因素分析,大家很快把案子与曾开贵联系起来,出于曾开贵的特殊情况,的确不能排除有作案的可能性。
加之此人之前本身就被列为在逃人员,其作案风格又与这几次持枪作案高度相似,因此曾开贵被警方列为重庆系列杀人案的重点嫌疑对象。
虽然警方层层布控,然而罪犯又辗转湖南长沙,连续制造多起持枪抢劫杀人案,仍然是那熟悉的弹痕,相同的作案手法,虽然多地警方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始终掌握不到凶手的准确面目特征,案件仍然艰难进行着。
枪声不断响起,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凶手枪枪致命,例不虚发。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们出门挎个包,或者面对银行取款机时,都感觉后脑勺发凉。
2009年12月24日,长沙再次发生持枪抢劫杀人案,郭某在某农业银行前取完现金,正准备上车时,被提前踩点的悍匪上前持枪击中头部,郭某当场死亡,被抢走4.5万现金。
又是一场悲剧发生,但也正是这次案件,警方首次提取到了这个凶手的DNA,以及体貌特征,让大家看到了这个神秘杀手的基本轮廓。
2009年12.4案件发生后,到2010年10月18日期间,警方根据12.4案发现场与上次的案发地长沙南郊公园不足两公里的这个罪犯活动特征,推测出罪犯的活动范围,本着罪犯也要吃喝拉撒睡的需要,锁定了岳麓区的天马山墓地,最终确定了罪犯的落脚点。
这10个月里,警方相继组织警力地毯式搜山,然而还是来迟了一步,犯罪分子很狡猾,在警方赶来之前已经离开。
不过警方在这个墓地的树洞中发现了罪犯用树叶埋着的睡袋和周围的排泄物,并通过排泄物和睡袋上的人体组织提取到了罪犯的DNA。
警方顺藤摸瓜找到了大学城的帅帅网吧,从这里获取到罪犯的很多信息,最重要提取到了罪犯的监控和首张正面照。
根据网吧工作人员反应,罪犯常来上网,用的是一个叫周克强名字登记,罪犯沉默寡言不爱和人交谈,每次上网基本都看一些新闻或者军事。
另外罪犯每次上网还有个奇怪的行为,每次吃的瓜子壳垃圾他都会自己带走,喝完的矿泉水瓶盖他也会把商标刮掉,可见这是个心思缜密特别狡猾的罪犯。
警方根据这次掌握的罪犯信息,截取了两段相对清晰的视频,用了一张曾开贵早年的正脸照片,公安部在全国各地悬赏300万发布对曾开贵的通缉,并布置大量警力,对罪犯可能出现的地方实行24小时的逐一盘查加监控追踪。
2010年10月25日——2011年6月28日,长沙陆续再发生两起持枪抢劫杀人案,现场勘察依然与前几次的弹壳一致。
警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及挫败感,对于罪犯的身份特征都清楚无误,让人想不通的是,为什么罪犯总是能在不经意的地方出现,然后又从容的消失呢?莫非它会分身术还是长了翅膀。
警方连夜连晚又调集几千人的警力人力,对长沙城几万个小时的监控录像一桢一桢回放,争取不放过每个死角。
经过警方不懈努力最终提出一种假设,就是说这个罪犯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只是罪犯非常会伪装,利用曾开贵的特征而使的障眼法。
警方于是调整之前的部署,否认了曾开贵,把通缉令的照片换成了在网吧截到的周克华的照片,名字也由曾开贵更名为周克华。
后来证明这种推测是对的,犯罪分子一直在伪装,每次在作案时戴着棒球帽,佩戴墨镜口罩,故意迈着外八字,加耸肩,等作案后利用监控盲区易装打扮,一下又变得斯斯文文,走起路来前后判若两人,这是一个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的罪犯。
这个消息大快人心,长达8年的系列连环抢劫杀人案宣布告破,警方已经证明一系列案件均属周克华一人所为,并撕下了这位冷血杀手的神秘面纱,终结了那罪恶的一切。
有关方也给出了解释,由于两人在年龄,体型,长相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长期被混淆成一个人也情有可缘。
苏湘渝系列案真相大白后,自然排除了曾开贵的有关嫌疑,但同时也在时间线上模糊了曾开贵的活动轨迹。
也就是说曾开贵这个人在客观上,基本处于一种线年西双版纳案发前以及案发后的活动线索,基本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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