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混子关小辫之死
时间:2023-09-16  浏览次数:663

  咱们东北这嘎达吧,自古以来就是酷寒之地,当年能够穿关东,能在东北这嘎达留下来,生存下来的,应该说都是硬汉了,记得当年是有那么一部电影啊,还是有一首歌曲来着叫做《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这句话换作咱们东北,也是一样儿,《东北不相信矫情》,在这儿矫情,不冻死了也得饿死了!

  咱们今儿个说的不是闯关东的故事,而是从另一个视角解读一下东北的混子文化,混子哪哪儿都有,各个地区都有自己的特性和自己的规矩,当然了,在咱们东北也是一样儿,早些年那功夫的混子文化也是相当的浓厚,争强斗狠一点儿也不比关内差多少,因为这些人敢在东北街头“立棍儿”也是继承了老一辈闯关东的前辈们,敢整敢干的基因。

  关小辫儿呢,是咱们这儿嘎达县城里面儿的名人儿,咋个有名儿呢?这小子把街头争强斗狠做成了极致,六十年代末那功夫在街头赤手捡过烤地瓜炉子里面儿的燃烧着的煤核,也曾经跟大混子一起相约跳二百货的大楼,无一例外这些个作死的行径都让关小辫儿获得街边混子的一致推崇。

  虎逼?谬以!谬以!街头争强斗狠讲究的就是个“狠”,事到临头你堆随(软弱、胆小)了,那你就别再街边儿立棍儿了,整不好你还得成为街头巷尾的乐子。

  扬名的关小辫儿在小县城里面儿一时风光无量,用咱们这面儿的话讲那是相当的豪横,咱不说说一不二吧,一般的街头小混子听见“关小辫”三字儿,都得毕恭毕敬的给三分薄面,本来想赊账来着,可是一听见今天人民饭店当班儿的大厨子是关小辫儿的邻居,想啥办法也得把那三五块钱给凑齐了,不然这关小辫儿真要找上门儿来,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关于大厨子是不是关小辫他们家的邻居,这话得另说着一个住在县城南面儿的铁道里,一个住在城北的造纸厂大院儿,我咋也想不到这俩人还能成邻居,这就是打冒支,忽悠,忽悠住了那才叫真本事呢,您瞅着没有,人民饭店今儿个不是又少亏损三五块钱吗!先别说这事儿场面不场面儿,钱要回来了这就是能耐,说别的没用。

  关小辫儿算是咱们县城里面儿妥妥的名人了,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那功夫,其实时代的大浪潮还没有过去呢,当时的人讲究的是站队,讲究的是思想观念,正常社会也是拉帮结派的相互对抗,可人家那个对抗,对抗的是思想意识,这对关小辫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打得头破血流又能怎样?人家时代红袖标的,我、我是街头拔棍儿的,这属于两个性质,俗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关小辫儿屡次三番拒绝了各种工作队对自己的拉拢,“我是在社会上玩的,咱们整不到一块去,你们忙你们的,我玩儿我自己的!行不?我也不要求进步,更没有入党的想法儿,当然了我字儿都认不全呢,入党也不能要我这样儿的!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工作队儿看好的是关小辫儿不要命的劲头儿,而不是他多有文化,对理论有什么钻研,这工作队儿也需要“战斗”啊!战斗力不行,那不是等着输吗?可是人家关小辫儿不买账,话说得不软不硬,让工作队儿也是没招儿,行吧,你不争取“积极进步”那你就随波浊流吧,等红旗插满了世界的时候有你后悔的。

  关小辫儿的决定到底是对不对呢?从后来的经历看,关小辫儿当初的选择的是绝对正确的,至少浪潮过去的时候,县城里的老百姓是没人骂关小辫儿的。

  “小辫儿这小子不着调归不着调,但做人真的是不糊涂,你看他混吧,那几年这小子可是没欺负过人,其实这就行了呗,半大小子谁没犯过混啊!我觉着这小子挺仁义的!”这是当年过来的老人对关小辫儿的评价,原话儿,咱们也犯不上为他涂胭脂抹粉儿的,实话实说,我咋听到的就咋写出来。

  七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浪潮的冲击力度是越来越弱了,国家也不允许这么胡来了,成天正经的生产劳动不干,光喊口号了,什么时候能够赶英超美啊,那不就是扯淡吗?还得务实,干正事要紧。

  随着政策的转变国家慢慢儿的又恢复到了正常的轨道之上,而关小辫呢,还是老派做法儿依然是我行我素,只要听说街面儿上又有“立棍儿”的新人了,那他自然要去拜访一下,上班?上班哪儿赶得上拔棍儿来的痛快啊!街头扬名立万可比厂子里面儿发的奖状场面多了。

  关小辫儿凭借自己的一股子狠劲儿一直稳坐着县城里面的江湖第一把交椅,没人敢惹,没人敢碰,无冬历夏出门儿都趿拉着黑布鞋,就这派头儿也成为了小混子们争相模仿的做派,感觉这样儿自己就好像也是出来“玩儿”的棍儿了。

  当年关小辫儿可是引领了一股潮流儿,据说当年家里面儿的叔叔们也曾经模仿关小辫儿的做派,被爷爷两巴掌就给扇过来了“没有人家那能耐,你也学人家不好好穿鞋,做双鞋就那么容易啊?败家玩意儿!”

  有道是“江山自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关小辫引领的风骚根本就没持续几年,在县城的西关就出现了领一股子新势力,这伙人可是不得了,人家是有护身符的混子,哪怕是作奸犯科闹出了大事儿,衙门口儿也不过就是批评教育两句也就算了,因为啥啊?因为人家是戴白帽儿的。

  当年的县城西关,是国营的皮革厂和副食公司的屠宰点儿,因为厂子里面儿多是少数民族,哎,对了,就是那个民族,到哪儿跟谁都要尊重的那个民族!还不知道啊?那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他们还带着小白帽儿。

  这帮人仗着民族政策的保护,并没有全心全意的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反倒组织了一大帮子人去副食品公司要说法儿了,这屠宰点儿杀点牛啊、羊啊的没问题,可是这猪你们不能再屠宰点儿杀啊,你们公司领导什么意思啊?歧视少数民族是咋的?要是公司不把猪从屠宰点拿走,我们就罢工!

  副食品公司的领导们一见职工群众有意见了,这可不得了,这不是一般的员工啊,这些都是祖宗啊,哪能得罪得起!经过半天的研究决定,杀猪换个屠宰点儿吧,西关这面儿不杀猪了,汉族的职工全部调到新屠宰点专门儿杀猪,这下子可算是把这棒子少数民族兄弟的情绪给安抚住了。

  咱们这说的是七十年代的的事儿,您想啊,七十年代副食品匮乏,牛羊肉能消耗多少啊,那功夫的人还将就吃肥肉,这牛肉羊肉都属于高级副食品,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口啊,吃得少自然宰杀的也少,这些个小白帽儿,背靠大树好乘凉,一天到晚也干不了多少活儿,一个个儿都是靠着月底拿空饷呢!

  领导干部自然不敢管啊,宰杀一头牛一般能出四百斤肉,这皮和骨头都熟国家的,可是这一头牛经小白帽儿们处理完了,公司能省三百斤肉就不错了,什么牛尾牛下水什么的,全都不翼而飞了。

  领导们也不敢管更不敢说,这些个小白帽们俨然成为了西关的新势力,下班儿路过毛纺厂,看好谁的自行车,直接大铁剪子剪断连锁推着就走,这些人已经是霸道的控制了整个西关了。

  要说控制西关,你就控制西关,你愿意当祸害就当祸害,不少老百姓惹不起你们还躲不起吗?知道这些人手脚不干净,咱们就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自行车不就完了吗,实在不行,花上五分钱把自行车存起来也就是了!

  西关的小白帽们,一看老百姓们不愿多生事端,这更激发了心中的贪欲了,捡东西就拿,恨不能把街头的电线杆子扒回家当房梁去。

  关小辫儿们也知道西关这些个小白帽们挺讷的,但是人家没说“立棍儿”啊,我们在屠宰点儿占得是国家的便宜,推自行车回家我们占得是个人的便宜,衙门口儿对我们的行为也不过是批评教育,自然也轮不到关小辫能和西关的小白帽有任何形式上的碰撞了。

  可要说小白帽们的行径不地道,也是不地道,但人家还没有祸及整个儿社会,倒霉的只是个别的人和屠宰点儿,但我总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尽的,你就比方说吧,西关的一些小白帽的孩子们,跟着大人也是有样儿学样儿,可是他们干的就不是祸害国家和个人了,而是“撩骚”。

  小白帽儿和咱们不一样,不注重“教育”,从小到大对孩子灌输的教育就是经商怎么赚钱,他们的孩子们也不上学初中都没念完,就都辍学了。

  岁数不大的小半大小子们,聚在一起,干啥啊?那还能干啥?他们这个年纪的半大孩子就正是荷尔蒙爆发的时期,什么能更有意思,那还用说吗?大姑娘呗!上学校门口儿吹个口哨儿聊聊骚,那多得劲儿啊!就咱们这一身的腥膻味,没准儿还能挂上个大姑娘呢!

  老人都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这帮没有任何社会月里的孩子也是一样儿,这不嘛,在学坏的路上一出溜接着一出溜,先从拦住大姑娘摸手开始时,发展到最后就开始扒人家的裙子。

  您看到没有,坏是多种多样的,关小辫儿当街拔棍儿,争强斗狠是一种坏,带着小白帽的半大小子这又是另一种坏,我个人觉得比关小辫儿坏得是更彻底,无药可救!

  说有这么一天,关小辫儿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在一块喝得烂醉,自己大晚上的一步三摇的往家走,刚进胡同口,就听见有人尖叫,还有厮打的声音,这块儿距离关小辫儿的家不远儿,按说以自己的威名,没人敢上城南的铁道里这面儿刮旋风来,好吗!这是老爷们儿大老婆还是爹妈打孩子啊,这天儿也不早了,按说不应该在胡同里这么干啊?

  关小辫迷迷瞪瞪的拐过一个弯儿,好吗!几个带着小白帽的半大小子,正围着一个刚下夜班儿的姑娘动手动脚呢,咱们在这儿就不再仔细描述了,反正姑娘的衣裳已经是被几个小崽子给撕扯的不像个样子了。

  “哎,干鸡毛呢?小逼崽子不在西关老实儿待着你上这儿扯什么犊子?”关小辫儿对这几半大小子骂道。

  几个半大小子里面有人认出来了,这是县城里面儿的大混子关小辫啊,这是名人,谁能不认识啊,可是这好事儿眼看就在嘴边了,还能被关小辫儿马上两句就跑了吗?那显得自己也是太没刚儿了!

  “我操!都到我们家门口儿了,还、还和我没关系?呃!滚犊子,都他妈的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小瘪犊子!”关小个子对着几个小子挥了挥手,那意思,你们赶紧走!

  几个半大小子正是不服输的年纪,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啊?得了,干你,你不是牛逼吗?给你干到了我们就是县城里的“棍儿”了。

  一几小崽子正是没深没浅的年纪,在地上抄起一块砖头迎头就对着关小辫儿拍了过来,关小辫儿是没少喝,醉眼惺忪的瞅着转头冲自己拍了过来躲闪不及,脑门子被砖头子擦了个边儿,擦边儿这也是不得了啊,拿砖头子多硬啊,脑门子都是肉的,那还能受得了吗?

  一下子血就下来了“哎,我操你妈的!连我你都敢削,你们是不想活了吧?”关小辫儿如同战神附身,左右开弓对着几个小半大小子就是一通揍。

  这帮小子哪是关小辫儿的对手啊,一刻钟都不到呢,倒地不起的倒地不起,落荒而逃的就都落荒而逃了。

  “丫头,你没事儿吧?没事儿赶紧回家!今后可别上夜班儿了,让家里人出来迎迎你啊,这多危险啊,行了,我、我得回去睡一会儿了!”关小个子对姑娘挥了挥手一步三摇的回家了。

  关小个子打了小白帽儿这事儿可是不得了,杀牛宰羊的家长能干吗?去衙门口儿告状,可是这事儿吧,黑的你描不成白,你有护身符这事儿也保护不了你,衙门口儿只能好言相劝活个稀泥也就是了。

  那段时间里县城里面儿简直是“硝烟不断”,天天儿有和关小辫儿玩“对对碰”的,关小辫儿也是够忙的,来者不拒,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开始征战西关,头破血流的事儿都不新鲜。

  关小辫儿凭借自己的狠劲儿算是彻底征服了西关,西关的半大小子也都老老实实的在西关咣当了,再也不敢踏出西关一步了,社会上也算是安稳了不少。

  关小辫儿一战成名,二战封神,在西关干仗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是彻底坐稳了县城的江湖一哥的地位了,比自己大的,和自己同龄的、比自己小的全都收拾服服帖帖儿的了,不服儿随时等你,把你打到口服儿心服儿这才算是完!

  那功夫儿的人也都有刚儿,你看着干的头破血流的,可是没人经官,这是街面上的规矩,谁要是那么干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但从侧面儿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时人的法律意识比较淡漠。

  关小辫儿这下子可算是风光了,全县城无敌手,每天就是跟自己的狐朋狗友们灌高粱白,手把瓶就着花生米,就掫了!你想啊,哪天不得烂醉啊。

  有这么一天关小辫儿回家,还是得走那条上次“英雄救美”的小胡同,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大德的还把路灯给打碎了,关小辫儿摸着黑儿走在胡同里,迎面就来了一个人,也不说话,抬手就对着关小辫儿的胸口窝怼了一下,关小辫就感觉,心口窝一凉,然后自己就瘫倒在了地上。

  七十年代的警力有限,加之科技发展也没有那么先进,什么HDA啊,监控摄像头什么的都没有,自然查找下凶手的事儿就成了谜案了。

  八二年代,我们县城出现了一起案子,十几个小青年转进了毛纺厂女宿舍耍流氓,当年这个事儿闹得是相当的大,这回可是有人瞅见坏人长成啥样,得了按图索骥抓吧!

  这下可好吗,小白帽们全被带进了衙门口儿了,人家老公安是有审问手段的,不急不恼,软硬兼施,一会儿黑脸一会红脸,总算是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个小白帽儿心理素质堪忧啊,一害怕,就把谁谁谁,用刀子扎关小辫的事儿也给说了,这一起大案算是告破了。

  都说“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关小辫儿算上不上什么将军,但最终也是命归街头,关小辫儿是好人是坏人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遵纪守法,不要总想着那些个什么扬名立万的事儿,本本分分的做个好人,其实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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